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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墨生不知苏倾这小子站在孟知非身后,究竟看了多久的热闹。

    但瞧他那花儿似的灿烂笑脸,总觉得大事不妙。

    随后白墨生发现他那预感出奇地准,在养心殿里养伤的那段时日,苏倾风雨无阻,日日求见,来了便道:

    “陛下,快教教我,如何才能像您那样爬树爬得又快又好?”

    好学是好事,但这学习的劲头总用在歪道儿上,就不大合适了。

    每每听苏倾提起“爬树”,白墨生就会不自觉想起自己被孟知非抽得下不来床的经历,恨得牙痒痒,想照着苏倾那张侬俪的脸捶上几拳。

    第一次拒了苏倾,这小孩儿不仅没放弃,来宫里的次数还愈发勤了,像个幽魂儿似的飘在白墨生两侧,小嘴一张一闭,叭叭个不停。

    烦不胜烦的白墨生总算知道秦泽为何那么不喜苏倾了。

    这娃长得虽赏心悦目,只是这嘴实在是煞风景。

    好几次白墨生都起了把苏倾这张嘴缝上的心思。

    但转念一想,苏倾是丞相之子,要是苏倾在这宫里有什么闪失,那老头肯定会跟孟知非告状,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顿罚。

    于是白墨生采用迂回政策,上朝之时隐晦地向苏丞相提了一嘴,希望他能管管他家这小话唠。

    没想到苏丞相却说:“陛下龙凤之姿,犬子若是能跟陛下习得一二,实乃臣家门之幸啊!”

    一句话就把白墨生给堵死了。

    他又去找孟知非,结果孟知非也没有要管的意思。

    白墨生这下是没辙了。

    苏倾再来烦他,他只能把苏倾当空气看,左耳进右耳出,想着过段时日苏倾腻了,自然不缠着他了。

    结果这一缠,就是几个春秋。

    前些日子白墨生闲来无事,到御花园里散心,迎面便撞见苏倾立在一棵百年老树下,仰着脖子往上瞧。

    白墨生见他没注意到自己,当即就要离开,余光却瞥见苏倾卷卷衣袖,蹬着小腿支着臂,几下便上了树。

    白墨生被他这举动惊得瞠目结舌,一时竟忘了抬脚,被树上的苏倾逮了个正着。

    苏倾下了树,几个步子便冲到白墨生面前,将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塞到他的手中,

    “陛下你看!我也很厉害!”

    苏倾比白墨生要矮上一点,小孩仰着脸瞧他,那双上挑的凤眼明艳又灼人。

    事后白墨生才知道,苏倾这小子几年里,偷摸着把这宫里能爬的树都爬遍了,为得就是能练出当日白墨生爬出的利索来。

    白墨生一时竟不知是该气,还是该笑。

    自此,每逢二人见面,苏倾手里都拿着一枝不知打哪儿折来的花,往他手里塞。

    白墨生来这小亭本就是寻清净,结果又被苏倾这烦人精找着了。

    眼见苏倾红唇微张,那是他长篇大论前的预备起势。

    白墨生额角一跳,实在没心情听他说三道四,便抬腿起身,一把捂上他的嘴。

    苏倾被白墨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,竟是忘记躲开,被他堵了个正着。

    “唔唔?”(陛下?)

    白墨生压下眉,故作三分怒,瞪着眼瞧苏倾,咬牙威胁——

    “今日你若在朕面前多说一个字,朕便叫你竖着进来,横着出去,懂了吗?!”

    苏倾被白墨生掩着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张扬凤眼,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,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。

    白墨生没想到平日里飞扬跋扈,恣意妄为的小公子答应得如此爽利,狐疑地又问了一遍,得到对方的答复后,这才松开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