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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嘉宁既然答应了李嬷嬷和留芳姑姑听她们吩咐,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可当留芳姑姑给她换好衣裳时,她还是无法接受。

    这数九寒天的,她们竟然给她换上了一件纱裙,布料少的可怜,薄如蝉翼,几可透视。且腰收得极紧,襟又开得过大,实在是不正经到了极点。

    李嬷嬷和留芳姑姑看上去却颇为满意。

    少女肤白胜雪,身段窈窕,轻薄飘逸的纱裙更加衬得她体态轻盈。腰肢纤细盈盈一握,衣襟开大,浑圆饱满,酥x半露,只看一眼,便可销魂。

    留芳姑姑笑道:“换了这身打扮,这事便成了一半了。”

    赵嘉宁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,不死心地问道:“嬷嬷,姑姑,真要我穿成这样么?”

    “夫人不必担心,外头虽冷,等会套件狐盚也就是了,等到了世子的屋里,火盆火炉那都点着,进了屋里都要脱掉外衣,断然冷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赵嘉宁心说这也不是冷不冷的问题,可如今她骑虎难下,既然已经答应了,也决计不可能再反悔,只能硬着头皮穿上这件衣服。

    这之后留芳姑姑又传授了她些风月手段,左不过是教她如何挑逗撒娇、欲拒还迎之类,她也没仔细听,左耳进右耳出,留芳姑姑看过来了,她就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,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。

    就这么着,她被临时教习了一番,就匆匆出师了,由李嬷嬷带去了薛钰如今居住的摘星馆。

    一路上她都垂着头,跟着李嬷嬷往前走。她对侯府尚不熟悉,侯府又大,曲径通幽的,要没个人领路,她倒还真找不到薛钰现在住的摘星馆。

    已经是掌灯时分,侯府各处都点了灯。李嬷嬷带她走过一处兰板桥,底下是一小片池子,上面漂浮着几盏荷花灯,在刚刚消融的冰水里缓缓漂流,灯光水银,交相辉映,仿佛漫天星河倒映在了一条银带里。

    赵嘉宁一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,此时不免多看了几眼。

    她知道有些荷花灯下会系上一个小乌龟,乌龟在水中游,水面上的荷花灯便跟着漂游。她毕竟年纪小,玩心重,这时便停下驻足,扶在桥栏边微微探身,想要看一下这些荷花灯底下究竟有没有小乌龟。

    李嬷嬷注意到她的举动,也跟着望了过来:“夫人您这是在干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嬷嬷,你说这荷花灯一直在水中漂移,按理说底下该有小乌龟在游才是,我怎么没瞧见呢?”

    李嬷嬷好笑道:“这大冷天的,小乌龟都游不动了,也就世子养的那只霸下,整日养在房中,被炭火烘着,才没冬眠,这池水昨儿个还结着冰,寻常小乌龟哪还游的动啊?这荷花灯之所以在水中漂移,是世子做了个木质的机括,能在水中游动好久,刚好能驮着莲花灯。”

    赵嘉宁愈发感兴趣了:“这……这怎么还能自己动呢。”

    李

    嬷嬷瞧她天真烂漫,却是个没城府心计的,也不知是好是坏,只能见缝插针地规劝她几句:“好像是在里面装了齿轮,具体老奴也不清楚,这些小物件精巧得很,夫人若真感兴趣,更要讨世子欢心,让他给您看看图纸,若他宠爱于你,说不定还能为您做些别的小玩意儿呢,这岂不是很有趣么。”

    赵嘉宁讪讪笑了笑,觉得自己忽然好像也不是那么地感兴趣了。

    两人走过兰板桥,前路便豁然开朗了起来。

    绕过一座太湖石堆砌的假山,两旁种植了不少竹子和芭蕉,只是这个时节,也都光秃秃了。等过了抄手游廊,穿过几个洞门,沿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,李嬷嬷停下脚步,赫然见一座小阁楼,一色的浮雕隔扇,花样多为花鸟鱼兽,上悬一块牌匾,上书“摘星阁”,便是到了薛钰所在之处了。

    李嬷嬷堆着笑脸,带着赵嘉宁走了过去,同守门的两个小厮道:“劳驾两位去通传一声,就说是老夫人的意思,让老奴带着夫人来给世子带点酒和汤盅,天寒了,暖暖身子。”

    赵嘉宁看了一眼李嬷嬷手里的那个红漆食盒,她知道待会儿这些东西都会以她的名头送出去,她倒没什么所谓,只是想着若是换成饭菜就更好了——到时薛钰要是不用,还可以便宜了她,说实话她被李嬷嬷和留芳姑姑摆弄了这么久,也没用膳,眼下正饿着呢。

    小厮不一会儿就出来了,说是世子请他们进去,赵嘉宁并不意外,毕竟李嬷嬷搬出了老夫人的名头,薛钰此人虽然一向乖张,但对待家中长辈,他还是颇为孝敬的。

    赵嘉宁便跟着李嬷嬷上了阁楼,所谓摘星馆,她想大约正是因为此处比旁的住所建得高些,更近星辰吧。

    赵嘉宁跟着李嬷嬷甫一走近书房,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檀香味,沉静内敛,醇厚隽永。

    书房里的一张紫檀木案桌上点着熏炉,桌上还摆放着之前那个掐丝珐琅花卉纹鸟笼,以及一方端砚、一个湖田青釉笔洗,笔山上搁置着一支雕漆紫檀木狼毫提笔。

    薛钰一身银白内袍,坐在圈椅上,手执书卷,修长手指搭在书脊上,身姿挺拔,灯光映照下,他的脸被晕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,原本清冽冷寂的一张脸孔,无端添了几分温润,莹白如美玉。

    赵嘉宁淡淡地移开视线,瞥见墙上挂了一幅画,是描摹画眉的,神态却与笼中的那只金丝鸟有几分想像,端的是栩栩如生,一旁题了六一居士的两句诗:“始知锁向金笼听,不及林间自在啼。”

    赵嘉宁不免觉得讽刺至极。

    书房内点了炭盆,果然不觉得冷。李嬷嬷这时把她披着的斗篷给脱了下来。

    恰逢此时薛钰放下书卷,抬眼淡淡地望了过来。

    少女衣衫轻薄,腰线掐得极紧,更显得腰肢纤细、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