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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母亲叫我赶紧吃,吃完陪她去百货商场逛街。我本想拒绝,但还是去了。母亲操劳的手轻轻挽住我胳膊,没多久她就要去厕所。我坐在外面百无聊赖的等待,对面内衣店挂的内衣吸引了我的注意,连母亲拍我叫我起来都没顾上。“看什么呢咚咚?”我指了指一件正红色内衣内裤,“你要不要买?我觉得挺好看的。”母亲立刻摇头,拽起我上扶梯。我的视线还是那大大的内衣招牌,等我再找机会下楼,记下那一套的价格,再上楼去。我妈问我干什么去了,

    一趟厕所的功夫,人不见了。我搪塞过去,说下午约好朋友去书店。她答应着,我也下楼去,一个人在街上晃,我闲下来总会回忆过去,总会去果林县十四中对面的公交站,就远远望着那所学校。

    初二时,我们县有个漏阴癖,专挑晚自习放学时找女学生。我和我哥不同班,他放学陪我骑车到家。那时候和我一样高,身子很瘦,走路摇摇晃晃的,却还找别人打架。张冬天是我们班的班副,很漂亮的女孩,那天她急急忙忙的跑进班说三班和四班打架。拉着我说你哥也在。我蹲下揪住他的领子,使劲向后拉。直到不远处的办公室有老师过来,我妈在晚自习时被请过来,我们俩都站在旁边挨骂。老师是教我物理的,他一项一项数落我和我哥的错

    误。我成绩一般,他中下游还喜欢凑热闹打架。我妈低头附和着,两个孩子站在她两边,好像已是她生活上的全部。全部被人踩了又踩,踩完拿起来拍拍灰,说还行加把劲还能用。放学后她坐在我哥的车后座上,带我们去吃饭。转天,她肚子就痛起来,暖水袋系根绳子绑在小腹上给我们做早饭。滑稽但不可笑,胆小鬼陈宇怕看到妈妈失望的表情,跑奶奶家去了。

    温水浸泡好,我学着轻轻按摩脚底板的穴位,不知有没有缓解但每次妈妈都说好些好些不怎么痛了。

    好吧回忆就到这吧。我很久没见过张冬天,陈宇和她一个学校,说她还是那样,没什么特别的事情,再像我汇报时又说她交了个男朋友,国旗班的。我不再过问,就这样吧。

    2二

    我玩命蹬脚蹬子带我妈上坡,果然不出所料的这个月掉链子的第三次。我走回家,她让师傅紧紧扣,看看哪还有毛病再修修。不过十年的自行车,哪儿哪儿都出毛病。我躺在弹簧床上看电视,楼下锁车的声音能听个大概。我起来坐好,免得她又要唠叨。“佳梅!妈!”我从楼上喊她,好像把她喊臊了似的,大声回应我“干嘛?”“纸不够用了!买了吗?”我妈没回应我,我仍旧扯着脖子喊。我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,塑料兜扔在我身上,里面还有一袋威化饼干。我撕开包装袋,叼着一块饼干拿水杯倒水。我妈要接过来,我咕咚咕咚喝光了,“陈咚咚!”我妈喊我名字代表她生气了,大多数母亲都是这样的。我递给她一块饼干,倒好水给她。“下周跟我去参加婚礼。”我刚想编个什么理由拒绝,“别给我找理由。”我扑到母亲怀里,枕着她胸脯蹭了好一会。“起来,都要把我压死了。”

    我乖乖起来,翻看挂在墙上的日历。数数还有多久才到我生日,我妈用脚戳我屁股“诶别看了。还有三个月呢。”我转过身握住她的脚。随后又放下,她用眼睛盯我意味不明但好像又走神了,忽然对我笑起来。“咚咚,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妈妈?”我点头,“一生下来你就喜欢?”我还是点头,开始回忆十五年相处的时光,我妈没再说话,洗完澡后也是一言不发。我站在她面前,她就叫我回房睡觉。我很慌张我觉得有些东西暴露了,不应该的东西。好吧明天还如往常一样,我渐渐忘记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