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行难来到大药房门口敲了敲门，无人应答，他又加重力气敲了敲，试探着推门，竟推开了一条缝。

    怎么回事？药房没人？

    顾行难心里泛着嘀咕，划进去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“有人吗？”

    “哎哎哎，你谁啊你，就进来了，这是药房知道吗，出去出去。”

    顾行难连人都没看见，就遭遇了一连串的赶人，他急忙往后退了段距离，说:

    “你好，我是来拿药的。”

    “拿药的？”

    药品架子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秃头男人，白大褂穿在身上脏兮兮的，和药房整洁干净的环境完全不搭边。

    “你哪个科的？”男人上下打量着顾行难，眼神里完全不掩饰对他的怀疑。

    顾行难递出处方笺给他。“传染科。”

    男人接过去仔细看了一遍，又抬眼看顾行难。“胡师傅呢？怎么今天他没来，我也没见过你啊。”

    顾行难哦了一声，回答道:“今天又来了几个病人，忙不过来，我就替胡师傅来取药。”

    “又收病人了？难怪多了这么多药。”男人低声自言自语道，“那你是？”

    “我是病人家属。”顾行难赶紧回答。

    男人撇撇嘴，“病人家属穿什么白大褂，还是个残疾人。”

    顾行难也沉沉一笑，“因为我以前也是个医生，不仅帮他们拿药，还要帮他们扎针护理病人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”那男人有点窘迫，挠了挠脸，说:“那你等会儿，我去拿药。”

    顾行难点点头，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药架背后，赶紧划动轮椅来到他早就看中的消炎药前，还算运气好，有些还剩一两板，有些不是那么常用的还有几盒。

    拆开包装拿出药，把空盒子留在原处，然后把铝板塞进包里。

    看那男人还没出来，顾行难动作飞快，如法炮制，又装了十几盒药。

    直到男人慢慢走出来，专心按照处方挨个拿药时，顾行难才悄悄划回门口，装作没事一样等着男人交接。

    男人把药装好，看顾行难面色如常，在门口等他，也没起疑，就那么递给了顾行难。

    顾行难微笑着道了谢，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他一口气划到职工停车场，回头没看到那中年男人追来，他才总算松了口气，拍拍嘭嘭直跳的心脏，软着胳膊进了停车场旁边的小树林里，用落叶盖住了药和外包装。

    接着回到传染科的配药室里，慢慢分拣。

    胡师傅看见他回来了，在门口问他晚上还留下来吃饭不。

    顾行难不确定药房的那个男医生会不会找来，如果他现在离开医院，到时候那个药房医生把气撒在传染科头上，那他也太不仗义了。

    顾行难思来想去，说要吃，胡师傅应了声，还没来得及走，就听见有个男人大吵大嚷的闯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传染科太要不得了嘛，你们哪次开的药我没拿给你们，就这样还偷药！你们要那么多药干什么？拿来当饭吃吗？”